午夜副刊

每次去稍遠一點的購物中心都路過必勝客，但從來沒去嘗過。想著從外面看顧客不太多的樣子，會不會負負得正，是家鄉的味道？

一進門，無論裝修風格、服務員的狀態還是點餐方式（手機掃碼），都和國內的必勝客差不多。略顯昏暗的餐廳裡，人比想像中稍多。

我雖然不怎麼愛吃薄餅，但在必勝客還是有過很多美好的回憶。小時候有看誰摞得更高的沙拉盤，疫情時有好吃的烤鱸魚。

但是回憶很快就被一人端著三個盤子的服務員打斷了，巨鹹無比的雞翅、乏善可陳的薄餅把我帶回到了現實。在瑞典，簡單粗暴的麥當勞或許尚可一吃，敷衍了事的必勝客實在就沒有必要了。

不遠處坐著一對兒中國夫婦，帶著兩個小女兒，一家四口吃得平平靜靜、有滋有味。或許真的有人對薄餅情有獨鍾。

不少人質疑為什麼「洋速食」到了中國可以這麼牛，其實道理很簡單，當你真的很用心的時候，別人不僅看得到，也能嘗得出來。

最早見識瑞典品牌的絮叨是在Oatly燕麥奶的包裝盒上。來瑞典後發現幾乎所有的牛奶盒上都會印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比如手邊的這盒就印著一段聊天記錄：

—— 「真不知該從何說起。」

—— 「嗨，有時候把想法和感受用語言表達出來是很困難的。如果你猶豫不決，或者有太多頭緒，不知如何開口，我們可以幫助你。請告訴我們，是甚麼讓你決定給我們發短信的？」

—— 「我先去上課了，稍後再聊。」

原來這是牛奶品牌與瑞典兒童權益組織Bris合作的公益廣告，為未成年人提供免費的諮詢熱線。

當然，更多時候只是為了好玩。瑞典高樂高O’boy上就畫了一個饞嘴的小孩，配圖上寫著：「如果旁邊有人，就放兩勺，沒人的話就放六勺」。

後來慢慢能看懂公交和電車上印的刷卡提示，就更有意思了：

—— 「需要刷？都得刷！」

—— 「懶得刷？也得刷！」

—— 「忘了刷？趕緊刷！」

—— 「上趟刷過？再刷一遍！」

我想這大概就是內向的人勸乘客主動買票的方式，如果這樣還逃票的的話，就只好罰錢了。

初六大霧彌漫，午飯後在城裡溜達，發現海鷗都回來了，還有一種頭頂是白色的黑色水鳥。ChatGPT說是「骨頂雞」，這名字也太像它瞎編的了。誰知還真有 — 還號稱是「全世界最會游泳的雞」。

表弟前不久在群裡發了一張紅織雀的特寫，原來他帶了一個觀鳥望遠鏡去毛球。「語言咖啡角」的一位瑞典老太太，也常和我們講她在觀鳥社團的趣事。

我們雖然一沒工具，二沒組織，但還是為不時發現的新物種感到興奮，比如夏天時曾在運河裡看到海狗（沒錯，在它是海獅，還是海豹的爭論之後，發現它的中文名是海狗）。

而今天發現的骨頂雞雖然模式產地在瑞典，在中國也很常見，並隨季節遷徙，冬天時可能就在頤和園裡。遺憾的是今天沒有看到它們上岸的樣子，而只看到了像「鴨子」的一面。

記得「比得兔」電影裡有個片段是主角回到倫敦後，觀鳥日誌上就只剩下鴿子了。

前天聊到餃子，它的神奇之處就在於不管春節過到了哪天，只要吃餃子就對了。顯然，這個標題對餃子也是適用的，但今天說的是另一種麵食 —— 「肥胖星期二」的主角Semla（薩姆拉麵包）。

周一時就看到「瑞典旅遊局」公眾號上分享的薩姆拉制作方法，它是一種杏仁夾心豆蔻麵包，讓人們在大齋節前最後一個星期二再「放縱一次」。但周二當天在小賣部沒找到，第二天才在另一側的貨架上看到，結帳時我問「今天吃不晚吧？」，沒錯，還是同一個店員：「不晚！還有一整周的時間可以吃！」

說起來在瑞典吃過的甜點中讓人印象深刻的不多，這一次也沒抱太大期望。但它竟然不是齁甜的，還帶著些許杏仁的清香，讓人想起老北京的杏仁豆腐。作為一款節日限定食物，實在太可惜了。

不過就像Lördagsgodis（星期六糖果）一樣，一周只吃一次不僅對牙齒好，也可以讓人更加期待。只是不知道當一個小孩發現每天都可以是周六的時候，是會更開心還是感到失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