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副刊

在沉迷寫作之前，我的上一個愛好是做飯，雖然和人生中漫長的「飯來張口」的歲月相比，其持續時間可以忽略不計，但至少總結出了一條經驗，就是這個世界上不存在不會做飯的人，還草擬了一份《新手做飯指南》。

其中最重要的一條是與其聽人在一旁指導，不如找一本菜譜按圖索驥。上小學時有人送了我一本彩圖的足球入門教程，我便興奮地把它拿到操場邊看邊學。大人知道後嘲笑我是書呆子，不知道學做菜但不看菜譜的人是不是也受到過同樣的打擊。

來瑞典備齊了鐵鍋和調味料後，我又重溫起之前的菜譜。這位也叫老羅的美食博主把做菜的步驟寫得明明白白，但卻不算講故事的高手。不過今天晚飯為了做一道燒茄子，又讀了一遍他寫在菜譜後面的文字，突然覺得多了幾分共鳴，可能是因為在這邊還原一道家常菜的不易吧。他說燒茄子是家的味道——

「小時候，家裡做茄子很少過油，因為那時候油很金貴。一般是將茄子和肉片放入鍋中直接炒，然後加水煮，最後出鍋的時候放一點兒香菜和蒜末，就這樣做的我照樣能吃好幾碗米飯。如今回想起來那種味道還是很誘人的，可是我卻做不出來了。」

已經想不起上一次去海邊是甚麼時候了，曾經似乎是北京一部分的北戴河也變成了遙遠的記憶。十一大概能趕上最後一波遊客，再往後不僅無法下海，也享受不了海邊漫步的愜意了。

穆塔拉是瑞典東約特蘭省的第三大城市，從北雪平坐火車只要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安徒生在自傳中稱讚穆塔拉是「瑞典和丹麥的自然風光的美妙結合：茂密的山毛櫸林幾乎覆蓋了無數的湖泊、岩石和呼嘯的溪流」。

而我們去穆塔拉，主要是因為看到韋特恩湖畔沙灘的照片，夏天的時候人滿為患，就像北戴河的海濱浴場一樣。只不過現在白天最高只有十五度，料想也不會有太多的遊客。

去程的火車上有兩個小朋友一直在興奮地玩耍、叫喊，不時還擺弄著車廂裡拴自行車的拉環，零星的乘客似乎並不介意。

穆塔拉的車站很小，甚至沒有一間咖啡店。對於一座只有三萬人的城市來說，似乎也在情理之中。與北戴河滿街的東北菜相比，這裡的食物也沒有豐富多少。我們選了一家評分不錯的黎巴嫩餐廳，老闆英語很好，幫我們拿出了英文菜單。

昨天在商場裡看到一家店在片烤肉，就有點兒躍躍欲試，今天剛好就吃上了。陸續有客人光顧，使我們不至於落單太久。事實證明，相比於漢堡和薯條，中東菜偏酸、肉多、菜熱的特點更適合我們的口味。所以餐後老闆問起時，確實是來瑞典以來吃的最好的一頓。

因為買了東約特蘭省公共交通的24小時通票，公車不用再花錢。從市中心到沙灘連坐車帶走路還要40多分鐘，太陽也在雲中穿梭，所幸到達時還有陽光。果然人很少，雖然是湖水，但仿佛來到了久違的海邊，只能聽到風聲和波浪聲，遠處有大群的水鳥在集結盤旋，和一個孤單的滑翔傘飆網者。只有狗狗還不怕水涼，玩得不亦樂乎。

這下我們不僅有了工體、798、三裡屯，還有了北戴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