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副刊

這周算是正式開始了SFI的C班課程，在舊的教室裡迎來了新的老師和同學。聽說這個月的學習主題是「民主與社會」，中國同學首先犯起了愁。

晚上正好翻到某使館公眾號上的一篇文章，題目是「在美國，民主從學校課堂開始」。於是想起了大學時看的紀錄片《請為我投票》，講述的是武漢一所小學三年一班選舉班長時發生的故事。

《觀念的水位》中有這樣一段話令人印象深刻：

秋菊不懂得「人權」這個概念，但是她知道要個「說法」。普通人鮮有使用「民主」這個字眼，但是懂得「商量」之精神。真實的情感總要找到它的語言出口，就像有翅膀的東西總想張開它的翅膀。

所以當有人問起甚麼是民主時，我說就是「商量商量」。在紀錄片的最後，愛打人的羅雷再次當選了班長，在操場上對同學「發號施令」，這時大喇叭裡喊道：「好，全體都有，原地踏步，走……」

當全世界都在迎接新世紀曙光的時候，朴樹在歌中唱道：「快來吧奔騰電腦，就讓它們代替我來思考。」不知道奔騰電腦是否算是代替我們思考，但ChatGPT真的可以替我們思考。

學習一門語言的關鍵之一就是用它來思考，但如果沒有積累一定數量的詞彙和表達方式，是很難做到的。但ChatGPT卻十分樂意幫這個忙。

比如前幾周剛踢完球回家，看到曼聯0:7輸給了利物浦，就和棋友聊了兩句。而如果讓人工智能就此編一段對話，肯定比課本上學的更加生動：「利物浦的表現好像和曼聯完全不在一個級別，不知道曼聯的防守出了甚麼問題，似乎完全懵了，根本沒有招架之力。」

人們聊閑天的內容在很大程度上是可以預測的，日常心理活動也是一樣。我說下班後去健身前都想了甚麼，它說：「不知道今天健身房人多不多？通常這個時間會很滿，不過沒關係，和一大堆人一起鍛煉也挺好的。讓我想想今天要做甚麼運動。我想重點練一下上半身，或許可以先做一些臥推……」

有了ChatGPT的幫助，似乎真的可以用瑞典語思考了。只是有一個小小的疑問，不是科幻電影裡都是人從零開始教機器思考，現在怎麼好像反過來了呢。

已經很久沒有在電影院睡著了，對不起了《媽的多重宇宙》和奧斯卡，在混雜了英語、普通話、粵語和觀眾的笑聲中堅持了一個小時後，我的眼皮終於放棄了抵抗。

讓人印象最深刻的是開場前《鯨》和瑪利歐的預告片，也許這一次是真的買錯了票。

就像IMDb上的Harrison所寫的，我知道這部電影試圖表達一些關於生活的深刻道理 —— 對我們所做的選擇感到滿意，無怨無悔，接受他人的本性 —— 但在如此多的無厘頭之後，我們很難去關心電影想要說的任何東西。

我能理解這是一部評論兩極分化的電影，喜歡的人可能會看很多遍。也許在某個平行宇宙我會為它著迷，但此時此刻它確實讓我睡了個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