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副刊

成立於1990年的Kent樂隊大概是所有瑞典語學習者都繞不開的名字，他們最有名的一首歌就叫做Sverige（瑞典），「歡迎，歡迎來到這裡，不管你是誰，也不管你在哪。」比《北京歡迎你》還要早6年。

儘管在北歐Kent常與U2和Coldplay相提並論，但始終沒能在更大的市場獲得成功。甚至有學者評論道「在文化和地理上距離瑞典越遠，Kent的相關性就越小。」

然而，這並不影響四千多名豆瓣網友為Vapen & Ammunition專輯打出了9.1的高分。薑昕也曾在專輯《我不是隨便的花朵》中一口氣翻唱了其中的兩首歌。Sundance Kid中的幾句Hör du mig? Hör du mig? Kan du höra mig?（你能聽到我嗎？）更是讓人想起樸樹在《九月》中相同的追問：「Can you hear me?」

如果說和羅克塞特有一面之緣的話，Kent的音樂更像是在時空中等候一個雨後初晴的早上，讓你想起「你是誰，你又在哪」。

看到網友拍攝的「曇花一現」視頻，隨手查了一下ChatGPT（是的，終於又可以隨時打開了），得到的結果是這樣的：

曇花（又名獨角仙）既難以開花，也花期短暫。曇花一般需要幾年甚至十幾年的時間才會開花，而且每次開花的時間通常只有一天或者一晚。在開花的那一刹那，花的（應為「花朵」？）美麗無比，但是短暫的花期過後，花就會枯萎，因此被人們讚美為「曇花一現」。

十幾年才開花？會不會太久了一些？於是，又通過其他途徑查了一下，原來原產於墨西哥等地的曇花一年可開花兩次，開放後4小時便開始凋零。另外，成語「曇花一現」來自於佛經，實際指的是優曇缽花，據考證是類似於無花果的「聚果榕」。更離譜的是，曇花並沒有獨角仙這樣的別稱。如果你在網上搜索獨角仙的圖片，就會看到很多的……甲蟲。

當然，「滿嘴跑火車」的ChatGPT隨時都準備好認錯。當你提出這些疑問時，它會道歉並一一糾正。不知道所謂生成式AI的熱潮是否為曇花一現，但至少不該將它奉為圭臬。

上一次在豆瓣書店淘的書叫《吃馬鈴薯的日子》，講述了作者劉紹銘艱苦的童年生活，以及60年代在美國留學時的經歷。書很輕，很適合在飛機上讀。儘管已經過去了60年，但中國留學生的心境似乎沒有發生太多改變。

上個月在法蘭克福轉機時，曾因一家薄餅店的服務員擅自輸入小費而產生一些不愉快。雖然最終在擁抱中和解，但如果能早些看到書中關於作者在餐廳打工時的感受，也許會更加理解這位同樣來自香港的服務員。

起初，作者每次翻起盤底拿小費，總覺得不好意思，遇到客人「厚賞」，心中自然高興，但遇到少付或不付的客人，也覺得是人家的自由。但一個月過後，就發覺自己的「氣質」逐漸變了。一待客人離開餐館，第一件事就是翻看盤底，看看這筆生意如何，賞錢少時，心中就老不高興。

以前在香港時，「我」也對瞪著眼望著客人看你給多少的侍者大為反感，但身處其境之後，才對他們起了同情之心，並總結道：

「小費制度其實是對雇員的一種變相剝削。老闆既然知道夥計除了正薪還有額外收入，薪水就自然少給了。而做侍者的，既然靠此額外收入來養活妻兒，也就難怪他們會養成廣東話所謂的『白鴿眼』了。」

當初之所以選這本書，主要是被作者的語言所吸引。有興趣的話，也可以找找他翻譯版本的《1984》。

之前提到過我聽的次數最多的外國國歌一定是葡萄牙的。今年6月C羅的國家隊出場紀錄來到了200場，想來這些年我看比賽前聽葡萄牙國歌也不下百次了。

開始學習瑞典語之後，出於好奇聽了流行歌手演繹的瑞典國歌。當然，瑞典國慶那周它也成為了SFI課程的一項作業。

說是瑞典國歌，但其實瑞典政府從沒有把《你古老，你自由》這首取材自古老民謠的歌曲正式訂為國歌。

不過，無論是國事訪問還是體育活動升旗禮時，都是奏此曲代表瑞典，並且只演唱前兩段。其中，第一段歌詞是這樣的：

「你古老而自由，身處北國群山，
你寧靜的美令人心曠神怡！
向你致敬，人間最可愛的土地，
向你的太陽、天空、青草地致敬，
向你的太陽、天空、青草地致敬。」

前幾天中國女足和丹麥比賽前，有人分享了丹麥國歌的歌詞，也是差不多的風格，就有網友評論道：「這麼小清新的國歌，丹麥歷史上應該是沒有啥苦難吧？」

這大概也反映了很多中國人對於國歌的固有思維。但其實聽完瑞典國歌讓我想起了一首中文歌，就是《美麗島》：「婆娑無邊的太平洋，懷抱著自由的土地。溫暖的陽光照耀著，照耀著高山和田園。」有時候，單純歌唱土地就足以直抵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