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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那時花開》《地球最後的夜晚》想到的

《那時花開》:我們到底有幾層關係

電影《那時花開》中一個很有意思的話題,就是世界上任何兩個人之間最多只有10層關係。比如我的一個同學曾在鄭鈞公司上班,那麼我和樸樹之間有三層關係。現在說來這不就是領英嘛。

回想成長過程中擦身而過的名人,小學時和陳耀燁下過棋,中學和張培萌踢過球,大學隨吳青老師接待過選民,上班後和高洪波指導吃過烤鴨。

要說最遺憾的,是2010年沒有去工體看827搖滾演唱會。

時代打了個照面,就義無反顧地離開了。

《地球最後的夜晚》:難道你沒有做過夢嗎?

我承認這部電影的宣發並不那麼友好,跨年的噱頭讓習慣于爆米花電影的觀眾一頭霧水甚至提前離場(睡著)。只是當平日辦公桌上擺滿閒書的校友也大呼受騙後,我不禁想問她,你難道沒有做過夢嗎?

從《像雞毛一樣飛》起,我就開始對電影中的詩句著迷。懷揣著《路邊野餐》從白天出發,唱著《小茉莉》一路走來,追尋著瘋狂女人的足跡,遇到孤獨的乒乓少年,直到最終飛了起來,旋轉抵達《地球最後的夜晚》。這不就是夢中的場景嗎?黔東南的潮濕、閉塞、緊張和鮮豔,不正是夢中的樣子嗎?

你沒有做過夢嗎?難道它只是失意中年男人的一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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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了這麼多角色,最適合陳建斌的還是他

人們總是更青睞最初聽到的歌曲版本,任何翻唱和改編都很難再次俘獲聽眾的心,甚至連原唱也不行。《那些花兒》在朴樹重新編曲後變得局促,少了初版的空靈。一個演員,也很難超越他最初打動人心的形象。

幸運的是,初識郭濤,是在《九三年》的話劇舞台上。《瘋狂的石頭》固然很好,但若說石頭使郭濤進入人們的視野,總會為他感到不平。可能這也是趙雷歌迷看到他上「歌手」舞台後的心情吧。

同樣的,對我來說,陳建斌從不是甚麼皇上,更不是霸道總裁,而是歐陽雲飛 —— 一個詩人。之前陳建斌和秦海璐同時出現在綜藝中,也算是昨日重現吧。當然,還有日後成為中國首位柏林影帝的廖凡,始終是那個走在時代前沿的陳小陽。 我看過無數遍《像雞毛一樣飛》(下稱「《像》」),幾乎能說出每一段台詞。甚至曾在語文課上背誦過燒雞場時的那首詩。

陳建斌的那種「逗」,是在話劇《一個無政府主義者的意外死亡》中形成,在《像》中成熟的。而近兩部電視劇《愛我就別想太多》《不惑之旅》確實是在消費他的幽默。但能靠電視劇掙錢,繼續拍電影,何樂而不為呢。

相對於《一個勺子》的晦澀,今年春天上映的《第十一回》已經很好地兼顧了「講故事」和「表達思想」。作為導演,想讓他擺脫所謂的「話劇感」是不可能的,話劇是他的靈魂。

多年以前,我舅剛買了一台能夠攝像的相機,我和表哥馬上在社區裡拍起了《像》結尾時的獨白。

「我31歲的時候,像馬雅可夫斯基一樣剃成了光頭。我知道我可能永遠都成不了他那樣的詩人。但我像他一樣,剃成了光頭。他曾經說過,人,必須選擇一種生活並且有勇氣堅持下去。我希望,至少能有他那樣的勇氣」。

如今,我們早已過了歐陽雲飛剃成光頭的年紀,不知是否還有那樣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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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自等待》:黃金時代尾聲和男性視角

2005年8月26日,21歲的李宇春票選獲得《超級女聲》冠軍。兩周後,夏雨、李冰冰、龔蓓苾主演的電影《獨自等待》公映。那一年夏雨29歲,導演伍仕賢30歲。如同影片中湛藍的天空和多彩的音樂,那一年似乎也成為中國流行文化最後的黃金時代。

故事從酒吧講起,好像也只有《獨自等待》中的酒吧充滿了青春的美好與荷爾蒙的氣息,往後的電影再出現類似的場景,總讓人覺得浮躁。

電影情節簡單歸納就是喜歡寫幻想小說、開古玩店為生的夏雨愛上了李冰冰,但李冰冰選擇了一個有錢人。龔蓓苾在夏雨身邊暗戀他多年,但夏雨只把她當哥們。最後影片出了一行字,「獻給從你身邊溜走的那個人」。你當然可以把它當作一個男孩的羅曼史,但確實有些地方讓人生疑。比如讓夏雨和男影迷魂牽夢繞的李冰冰,很可能在女人眼中只是一個「特別討厭的人」。

那麼,為什麼會出現這種差異呢?從一個男孩的視角出發,他的羅曼史也很可能變成他的吹牛史。比如王朔曾在《動物兇猛》中寫道:

「這個以真誠的願望開始述說的故事,經過我巨大、堅忍不拔的努力已變成滿紙謊言。我不再敢肯定哪些是真的、確曾發生過的,哪些又是假的、經過偷樑換柱或乾脆是憑空捏造的」。

如果這樣理解的話,李冰冰回小古玩店求複合的橋段可能根本沒有發生,龔蓓苾確實和夏雨從小玩到大,但月台依依惜別或許都是夏雨臆想出來的,整個「青春故事」才是夏雨寫出的最好的 「鬼故事」。要不怎麼說「我知道/吹過的牛逼/也會隨青春一笑了之/讓我困在城市裡/紀念你」 —— 獨自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