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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小寶和馮唐的可愛之處

這兩天讀馮唐的新書《了不起》,裡面收錄了他對50本經典著作的評論。這些看過的沒看過的書在他筆下生動流暢,不失為愉快的閱讀體驗。不管馮唐被輿論如何調侃,他獨特的經歷和視角還是可以給人帶來一些啟示。

正如他在序言中所說的,「天下第一件好事還是讀書」,此公眾號還是會照常分享有趣的書、電影和音樂,因為不管在哪裡生活,它們都是生命中最有價值的一部分。

當然,也不必認同作者全部的觀點。比如馮唐在寫到金庸時說:「韋小寶如果理想大一點,機會好一點,能混成劉邦、朱元璋、趙匡胤。」誠然,韋小寶的發跡史就是實現中國夢,但他的可愛之處,正是在於不想當皇帝。要真如馮唐所說,「理想再大一點」,恐怕就不是韋小寶了。

雖然馮唐的書為了行銷刻意走機場讀物路線,但無論如何,他還是那個愛讀書的文藝中年,這也正是他的可愛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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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讀的第一部武俠小說

嚴格來說,我讀的第一本武俠小說是《天龍八部》,當時黃日華版本的電視劇正反復播放。儘管唯讀到五冊書中的第二本,但還是感到大為震撼,尤其是剛開始鐘靈放貂的一幕。

而多年之後,出於對姜文電影和武俠的好奇,我終於讀完了第一部武俠小說,就是張北海先生的代表作《俠隱》,卻一直沒有再看《邪不壓正》。

相比於《啼笑因緣》這樣通俗的「北平愛情故事」,《俠隱》中的俠客佚事似乎寄託了去國多年的作者全部的精神家園,也無怪乎書中的舊京如此令人嚮往。

如果說懷念一座城市最好的方式是為它寫一部小說,那麼懷念一位作者最好的方式就是讓更多的人讀他的書。

不論俠義是否早已終結,也不論是不是真的邪不壓正,這部不太「武俠」的「武俠小說」本身都是一本好看的書,穿灰褲褂兒的關巧紅和房梁上的鐘靈一樣光彩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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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遠方的風比遠方更遠」

「目擊眾神死亡的草原上野花一片,遠在遠方的風比遠方更遠……」這是海子的《九月》,也是周雲蓬的《九月》,更加遼遠,也更加開闊,讓人想起曾印在《海子的詩》封面上的長詩《彌賽亞》節選:

……

多少馬
多少羊
多少金頭箭壺
多少望不到邊的金帳
如此荒涼

將我的夜歌歌唱

如果可以選擇,你會帶哪一本書去荒島?雖然經常聽到這樣的問題,卻沒有仔細想過它背後的深意。當人的社會性逐漸消失,「來到自我意識的邊疆」,該用怎樣的方式與自己和解呢。

就像周伯通給郭靖出的啞謎,「有一項瘟疫,卻是人人都會染上的,不論你逃到天涯海角,都避他不了,你猜那是甚麼瘟疫?」

既然這是人人都要回答的問題,我可能會帶上一本《海子詩全集》。「我的琴聲嗚咽,淚水全無,隻身打馬過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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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耐心再看看,再看看,再看看」

馮唐在文章《小小的一個人》中說:「我確定,五百年後,看周作人文字的人要明顯多於看魯迅文字的人。」對於不知道周作人到底哪點好的人,馮唐的建議是:你耐心再看看……

隨手翻開一篇周作人的散文,比如《北京的茶食》,撲面而來的文人氣息讓人無法抗拒。如果單是從中讀取信息,則韻味全無。倘若能夠沉下心來去感受文字的美好,便會發現它的精練、克制和深藏其中的志趣。這當然也是我想要追求、但仍不能及的目標。

我之前曾寫過稻香村的點心不如南方,這恐怕也是早有定論的事實,不然周作人怎麼會在一百年前就寫到過:「我在北京彷徨了十年,終未曾吃到好點心。」

如果從未讀過周作人,不妨把馮唐的這篇介紹文章作為起點,便會明白他的推崇絕非偶然。當年只顧讀書考試的我們,著實欠了太多的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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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的領悟

之前讀的《小王子》版本裡面有一句話,大意是說「沒有人會試圖解讀《小王子》,就像沒有人會試圖解讀蒼穹」。所以最初看到《小王子的領悟》這本書時,第一反應就是抵觸,就像抵觸所有根據《小王子》改編的電影一樣。不過,當發現書的作者是周保松先生時,還是想要讀一讀,因為他寫過另一本書,叫做《自由人的平等政治》。

就像作者在附錄中所說,「一個人與一本書的相遇,需要情感和知識的準備,也需要機緣。」他並不諱言自己從第一次讀《小王子》到明白聖·修伯里的用心走了差不多三十年。相比之下,他在少年時代最癡迷的兩位作家是金庸和瓊瑤。和最近兩年才通讀金庸的我剛好相反,有種殊途同歸的感覺。

這反倒成為了我最感興趣的話題 —— 從對《小王子》無感的小鎮青年到為它寫一本書的香港中文大學教授,作者的經歷本身也體現了他所說的「自我馴服」的過程,即「將自己的生命視為需要用心善待和建立聯繫的物件」。因此,這樣一本關於《小王子》的深入淺出的解讀也變得格外有說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