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攔住那輛公車

隨著電視劇《開端》的走紅,公車仿佛突然回到了人們的視野。如果說地鐵是上班族的首選,那麼公車更像是一個微型社會。比如在南城坐公交,就有更高的機率聽到老北京聊天。

現在住的地方邊上有個市場,方圓10公里的人(尤其是老人)都會坐公交來買菜和日用品。遇到同樣剛買完菜的乘客,自然就會聊起來:「您這茄子多少錢一斤?」、「哎呀!買貴了!」、「家門口的市場都給關了,只好跑這麼遠」……

雖然沒有遇到劇中警車攔停公車的場面,即便查酒駕也會招手讓公交司機通行,但的確和公交「飆過車」。曾經為了趕上換乘或末班車而讓後車加速行駛,成為了坐公交時少有的刺激體驗。

前一陣坐公交下班回家,總趕上司機在最後幾站故意以每小時10公里的速度行進,以保證不會提前到站。著急回家吃飯的乘客都苦不堪言。我撥通了車上投訴的電話,後來車隊的領導耐心但官氣十足地承諾會對司機師傅進行「教育」。我說算了吧,我打電話是建議調整這種安排,並不是針對司機……

剛發現Apple Music中有一個「坐公交」的播放清單,裡面的音樂足足有6個小時。以後大公共無論怎麼爬都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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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90年代,你想做甚麼?

如果能回到90年代一天,你會做甚麼?

我想先回到以前的家,打開那台長城電腦,玩一會兒《命令與征服》,後來再也沒有玩過這麼好玩兒的遊戲。在大學宿舍裡,每晚聒噪的連線遊戲你從來沒有參與過。

等玩累了可以去樓上找比你小半歲的朋友。那時車還不多,可以把院門當球門。你們有一套詳盡的規則,兩人輪流射三次門,第幾次可以補射,第幾次不行。後來他上了軍校,也失去了聯繫。

還想再和爸媽一起去工體看一場球,背上你在地攤兒買的小喇叭。那年因為去北戴河玩,錯過了國安對申花的比賽,你守在招待所的小電視前,等到體育世界播完也沒看到比賽綜述,第二天回程火車上聽人說9:1還將信將疑。

再去金山城吃一頓火鍋,那時還沒聽說過海底撈。點點兒午餐肉、鱔魚、黃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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撿瓶子的老奶奶:別讓我在街上看到你

前兩天下樓時,正好趕上一位老爺爺也下樓梯,順道幫他扶了一下門,他謝謝我,還和我聊了兩句。

想起以前住永安裡時樓下住著一對兒老夫婦。他們每天外出撿一車瓶子回來,堆得到處都是,有時三輪車會擋住門棟。我走過時,那個老太太會稍微挪一下車,偶爾和我說兩句話,雖然不能算聲如洪鐘,但每次都是中氣十足。

後來有一次,我在秀水邊上的露天小吃店發愁,和住的地方就隔著一條長安街。突然看到樓下的老太太朝我走過來,我還想著要不要打招呼,她就指了指自己的肚子,用十分微弱的聲音說:「餓、餓」。原來她沒有認出我。我擺了擺手,趕緊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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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菜餃子和東北文藝

前幾天在喜家德點了一盤酸菜餃子,下完單後才聽到店裡廣播說它是季節限定。

我的姥姥是長春人,以前她總給我們包餃子、汆酸菜。 有時我還會逗她,姥姥,酸菜這麼酸是不是放醋了啊。 她會一本正經地回答說沒有。

有一次,我和表哥抓了一隻知了猴,拿回家姥姥把它炸好後分成兩半,我從沒吃過那麼好吃的東西。

酸菜餃子上來以後,特別酸,不知道放醋了沒有,反正餃子是要蘸醋的,似乎也不那麼重要了。我從小就愛吃酸的東西,不知是不是因為姥爺是山西人的緣故。

最近一個人在家辦公,有時會開著電視作為背景音樂。 剛好看到綜藝里很多小品演員唱起了「我的家在東北,松花江上啊」,突然感到了一種姥姥在時才有的熱鬧。

也就在那一刻,我感覺自己終於理解了姥爺。 幾乎每次回去看他,電視裡總是反反覆復地放著小品,以前只是覺得很無聊,但我突然意識到,也許只有那些熟悉的聲音才讓他感覺到,那種久違的熱鬧沒有完全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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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十渡蹦極恐怖十倍的,是三渡的吊橋

我不算恐高,但有點兒害怕在高空晃動的物體,比如吊橋。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滑雪,只是出於好奇,坐纜車上了中級道,但沒敢跳下去,害得鄰座的老外也跟我白轉了一圈。

幾年前,和兩個朋友去十渡蹦極。要先坐纜車上去,有點兒晃。當時特地買了件超人T恤,工作人員看到超人來了,直接把我推了下去。

自由落體,速度比想像中慢,沒有過山車的失重感強。

今年夏天,又去了一趟十渡,看別人蹦極。人少得可憐,過好久才下來一個。也沒有以前的DJ了,冷清了很多。

在街邊的小鋪買了兩盒摔炮,做生意的老人很激動。

後來去了三渡。一進門就是一座吊橋,沒有其他的路可以走。橋晃得太厲害了,好不容易到了橋中間,我對前面的男人大喊一聲:「別晃了」。他沒有晃,是他的孩子害怕不敢走,停在那裡。

關於恐懼,我總會想起《像雞毛一樣飛》中,有幽閉恐懼症的陳建斌的獨白:

「狹小的空間,封閉的飛機,晃動的船體,我從來就不害怕。我害怕的是另外的東西。不被重視,被人群拋棄,沒有才能,成為一個失敗者。誰不害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