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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踏證明管理正確」曾引聲討

南韓首爾萬聖節派對發生踩踏事故,造成數百人死傷。距離2014年跨年夜上海外灘踩踏事故已經過去了將近7年的時間。2015年1月5日,西北大學現代學院在網站上發布了「上海節日踩踏慘劇不幸證明我院對節日管理無比正確」的聲明,引發網友和媒體的廣泛批評。

該校在聲明中稱「發生這樣的慘劇並不是偶然的……不發生在上海也可能發生在其他城市,不發生在元旦夜,也可能發生在平安夜。」以此為校方禁止學生參加聖誕慶祝活動辯護。而如今封閉式管理已經不再需要更多的解釋。

人民網於次日發表的評論依然可見:「上海外灘踩踏事件暴露出的最大問題是跨年當晚公共安全系統的結構性缺陷……倘若將事故完全歸咎于青年們過洋節的狂歡,就有失偏頗了。」但是,很多曾為此發聲的用戶已經刪光了微博。

當類似的悲劇再次發生時,希望我們不會忘記曾經聲討過這樣的「邏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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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環球影城成為烏托邦

水塔沒有電視,除了上網之外,還偶爾聽聽播客,了解一下天下大事。有的節目則純粹是為了好玩兒,比如《跟宇宙結婚》。

最新一期講環球影城玩後感,竟然白話了三個半小時,事無巨細地描述了一整天的遊覽心得,甚至讓我想起了海倫·凱勒的《假如給我三天光明》。也許在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我們都要靠類似的節目了解家門口以外的世界。

就像我之前寫過的一樣,每個人都值得一個這樣的遊樂園,可是當播客以如此細枝末節的方式發出類似的感歎時,不免讓人感到悲傷 —— 我們被唬弄、湊合得太久了,一旦被人用稍微正常一點的方式對待(人造但精緻的設施、職業但友好的工作人員、昂貴但不算難吃的食品),即便是等價交換,仍感到無比興奮。

時開時關的環球影城成為了限時供應的歡樂源泉,因為我們都太需要一點正常人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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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黃柳霜到谷愛淩

好萊塢華裔演員黃柳霜即將出現在25美分的硬幣上,而同樣出生於美國加利福尼亞州的谷愛淩剛剛榮獲ANOC北京2022最佳女子運動員表現獎。

兩人所處的時代相差了百年,黃柳霜17歲時在電影《海逝》中首次擔任主角,谷愛淩在18歲成為了自由式滑雪最年輕的奧運冠軍。

李娜曾拍過一部讓國人略顯尷尬的耐克廣告,過關時工作人員翻閱著她的護照,詢問她要去哪做甚麼——即便你是大滿貫冠軍,去全世界比賽依然要辦簽證。黃柳霜雖然已是第三代移民,但她當年出國演戲時仍須向美國移民局申請針對美國華裔公民的表格,並在返美時報告家庭成員的詳情。而谷愛淩似乎已不存在這樣的問題。

如果說黃柳霜在法律、身份認同等方面遇到的困境是囿於時代的局限,那麼有關谷愛淩的爭議則更多來自個人選擇。當個體能夠更遊刃有餘地在兩種不同的文化之間迴旋,至少說明現在比一百年前有了更多的可能性。當然,隨著二者價值的不斷割裂,也勢必會為這種選擇承擔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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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上網?

截至2022年6月,中國互聯網的用戶數量為10.51億。很多新增線民是多年的電視觀眾,上網是從子女幫忙裝微信開始的。還有的從出生起就是「螢幕一代」。如何重啟路由器可能需要人教,可網路連通之後,再說甚麼「如何上網」,則多半會換來不屑和不齒。

但芬蘭人似乎並不這樣認為,其媒體教育從日托開始貫穿於整個教育課程。人們通過媒體了解世界,理解媒體世界的運作方式至關重要。

「我們通過不同的科目教授批判性思維。」芬蘭北部城市奧盧的Marika Kerola老師解釋道,「比如,數學課上我們研究統計數據可能如何被操縱。」

「藝術課上讓孩子們自己設計洗髮水廣告,也許會用一張照片展示頭髮並沒有變得像包裝上承諾的那樣絲滑有光澤。」

語文課上將比較同一個故事基於事實和作為宣傳的不同寫法。而在歷史課上,將比較納粹德國和美國的戰時海報。

芬蘭的媒體教育不僅是在課堂,也面向所有人。2021年芬蘭被評為「最有潛力抵禦假新聞和錯誤信息的負面影響」,主要原因包括「教育質素、自由媒體和人們之間的高度信任」。

參考資料:
[1] 我國線民規模達10.51億,gov.cn。
[2] 明智的決策:芬蘭的媒體素養阻止了虛假信息,finland.fi。
[3] US midterm elections: Does Finland have the answer to fake news? , bbc.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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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髮的故事

距離魯迅寫《頭髮的故事》已經過去了一百年。國少隊出國比賽前集體剪成板寸,因為「個性要在場上體現」。台灣高中女籃禁止剪太短的頭髮,以「保有女性特質」。愛留寸頭的本澤馬終於成為了世界上最好的足球運動員,可在領取金球獎時卻戴上了金邊眼鏡(見《中國足球需要「四眼兒」嗎?》)。

伊朗女孩剪去頭髮,沒有聽從N先生的建議:「仍然留起,嫁給人家做媳婦去;忘卻了一切還是幸福,倘使伊記著些平等自由的話便要苦痛一生世!」

關於小說中女學生剪髮的問題,周作人曾解釋道:「男人的辮子在那時候只有政治的意義……清朝的辮子去掉並不足惜。可是女人的頭髮,那是另一件事,仿佛是有禮教的意義,剪去長髮無異於打倒禮教,所以是絕不可容許的。」

出發前在社區理髮店剪頭髮,我說「稍微短一點」,理髮店的小哥說「好的,也不用太短」。我說「要出國了」,他說「那是得短點」,然後就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