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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聽說過歡樂球嗎?

還有三天就要過年了,從香港搬到倫敦的客戶似乎已經做好了繼續與春節劃清界線的準備。而瑞典語課上新結識的上海同學已經在羅列她們一家三口的年夜飯功能表了。

早上隊長在群裡發了一張新球鞋的照片,鞋上的圖案是麻將牌。我們從小踢球管腳尖射門叫「大尖兒捅」,而右腳腳尖的位置剛好畫了一個「一筒」。

上周看到超市賣小氣球,想起小時候過年玩的歡樂球。因為禁放,除夕夜一家人改在室內吹五顏六色的小氣球,然後在頭髮上蹭一蹭,再貼得滿牆都是。等快到零點了,就把所有氣球都胡嚕到地上,倒計時一過,便瘋狂地踩起來。

後來雖然允許放炮了,但摔炮、竄天猴和二踢腳都不讓賣,總感覺少了很多樂趣。元旦跨年時我早早睡著了,錯過了窗外的煙火。樓道里還有人砸酒瓶子。可是要沒點兒聲響,又和平日有什麼區別呢?

在波士頓的表弟前幾天買了一盆水仙,等到過年的時候,滿屋子都將是家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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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從洗地開始

小年過後就是年。人們有無數種方式慶祝春天的到來。

路上的冰泥變成了一汪清水,倒影著久違的藍天。在嚴重冰雪警報和中等洪水警報相繼解除后,最冷的季節似乎就要過去了。

瑞典語課上,老師講到天氣時又提到了lagom這個詞 —— 不太冷,不太熱,剛剛好。據說統一供暖的強度也是根據當日氣溫調整的,水塔里基本上保持在23度。

無意中看到台灣作者蘇菲蔓的新書摘錄,從漢堡搬到斯德哥爾摩後,她說自己染上了「陽光癡迷症」。在文章的結尾,她寫道:「斯德哥爾摩政府會在冬天過後派出專用車輛負責回收砂石、清洗地面;只要聽到吸收砂石的氣流聲、旋轉掃把的刮地聲、高壓洗地的水流聲,就得以證明乾淨又舒適的街道要回來了,痛苦的冬季也正式遠去」。

看來,瑞典的春天還要再等一等。不過,樓下健步如飛的野兔已經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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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理髮

Bra pris och mannen klippet både snabbt och bra —— Stefan “Steve” Clevemalm

上次《頭髮的故事》結尾說出門前特地把頭髮剪得短一些,可即便如此,四個多月過去了,又到了不得不剪的時候。

第一天拖著軲轆壞了的行李箱穿過這座城市時,就看到不少理髮店。但去之前還是上網搜一下吧,谷歌地圖上隨便看了一家的評價,它們已經被app貼心地翻譯成了中文,比如一位叫斯蒂夫的使用者在三年前寫道:「好價錢和男人切得又快又好」……

於是我決定還是出門轉轉,看到差不多的就直接進去好了。外面一天都是大霧,不遠處亮起的紅燈彷彿烘托出北歐懸疑小說的氣氛。

第一家只有一位女理髮師,除了正在忙之外,邊上還坐著一位客人,不知是陪人來還是也要剪。我就繼續走,又來到了第二家,從門外看到前台立著一張告示,大意是說成本沒有下降,還維持580克朗的價格不變,雖然沒有其他客人在等,我想還是算了吧。

事不過三。200克朗(20美元),兩位理髮師都在忙著,但只有一個人在等,我終於推門進去了,詢問後得知不用預約。電視正在直播海灣杯阿曼對葉門,葉門領先後,兩人興奮地交流了一下,可惜好景不長,門將的失誤又將優勢讓出。輪到我的時候,阿曼剛好踢飛了一粒點球。原來邊上的大叔是在等他兒子,所以我也沒有等太久。

我拿出剛來時拍的照片,說差不多這樣就行。他看了一眼后便心領神會地答應了。說來好笑,我閉著眼睛想起小時候去理髮店的經歷,只是不知道睜開眼睛後會看到什麼。可是人都是一個腦袋上面長著不同顏色的頭髮,又有什麼區別呢。事實證明,理髮師剪得很細緻認真,和照片裡的效果也差不多,只不過我沒有帶錢……

這大概是我到過的唯一不能刷卡的地方
,瑞典支付寶我也用不了,只好去城裡的ATM取了200塊錢,再回來的時候已經沒有客人了,比賽也不放了,我打開手機,看到葉門被反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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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歐洲學圍棋

原本以為加入北雪平圍棋社是一項社交活動,沒想到成了免費的學棋班。因為我的參與棋社專門改用了英語,水準最高的成員是當地一名圍棋老師,還時不時冒出幾句中文術語,讓我多一些互動。除了聽他講棋外,今晚還下了一盤聯棋,和我一撥的是之前輸過的計算機老師。鏖戰到晚上11點后以我的一步昏著告終,到現在實在是身心俱疲。

說起歐美圍棋,雖然頂尖棋手不及中日韓,但業餘圍棋的普及遠比我們想像的要好。之前還好奇自己為什麼退步了這麼多,今天終於有了解釋:我們那個年代在國內打下的業餘3段,水平相當於瑞典這邊現在的二級。大致來說,業餘5段還是圍棋愛好者的分水嶺。

如果說我還留下了什麼小時候學棋培養的習慣的話,就是下棋時一定要保持安靜,無論是坐在棋盤還是電腦螢幕前,可問題是他們邊下棋邊聊天,怎麼到最後還是因為我輸了呢?我坐在歐洲的圍棋課堂裡,像個老外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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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點熱的

從阿比斯庫回來之後,先是趁元旦假期去了30公里之外的科爾莫登野生動物園,又趕在僅有的一個晴天去林雪平的宜家添置了些傢俱,接著就收到嚴重冰雪警報,只好待在水塔裡看窗外的雪越積越厚。

還記得大學時第一次去美國,酒店附近有家全食超市,甚麼都很好,就是裡面的簡餐索然無味,直到吃到一道牛尾回味至今。想來也並不驚奇,因為它是這裡唯一的熱菜。

雪停之後到附近的超市補充了一些食物,牛骨剛好打折就買了一份。今天燉了牛骨湯,只是撒了幾把鹽,加了薑和枸杞,就比外面任何東西都要好吃。

之前公司老闆組織聚餐,去了以「全熟」牛排著稱的王品台塑,同事嘗過後揶揄道:「這不就是醬牛肉嘛。」這麼說來,牛骨湯對於愛吃熟食的中國人來說,不是更高級嘛。

有時冬天出門在外只想來一碗熱湯麵。古時管湯麵等湯煮的麵食叫「湯餅」。西晉束皙著《餅賦》,尤為生動:「玄冬猛寒,清晨之會,涕凍鼻中,霜成口外,充虛解戰,湯餅為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