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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時起意的挪威之旅就要結束了，雨後的卑爾根清晨依舊是灰濛濛的。在北歐生活了10個月之後，一路上的所見所聞算不上陌生，相似的文字，相同的品牌，更大的海鷗，還有比瑞典更為誇張的物價。

讓我想起之前寫過的比喻，在這些高福利的國家中，當地人也像是在使用一種由政府派發的遊戲幣。對於從世界各地被一張廉價機票帶來的遊客而言，這場遊戲從飛機降落時才剛剛開始，以至於人們每一次消費都變得小心翼翼，並希望能夠物有所值。

而對於好不容易熬到夏天的北歐人來說，在夏天工作簡直就是犯罪。這也難怪所有的餐廳下面都有一條關於服務的差評。因為有了充足的思想準備，魚市的員工幫打包的我們找座位反倒成為了意外之喜。

被冠以「挪威縮影」之名的行程不僅讓人領略了挪威的森林，還遊覽了挪威的「十渡」和「三峽」，或許十渡也可以稱為「北京峽灣」？看著似曾相識的風景，不禁想要揮手一指，這裡刻一個題字，那裡修一個佛龕，最好再弄個漂流，建個棧道……

當然這些都沒有，有的只是瀑布下起舞的紅衣女子和一頭在岩壁上跳躍的山羊，他們也是弗洛姆（Flåm）紀念品商店裡的明星。

剛到奧斯陸的時候，感覺每個中年男人長得都像哈蘭德的爸爸，後來聽到更多的就是英語和普通話了。立體的挪威讓人想起卞之琳的《斷章》和《北京折疊》中的設定，人與人，人與自然之間如何相處，恐怕是每個社會都要回答的問題。

終於坐上了號稱世界上最好的木制過山車「野火」。雖然官網介紹說全程至少會體驗到12次失重，但它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以至於人已經不知道甚麼叫做失重了。

和我坐在第一排的是一位來自南韓的父親，第二排是他的一對兒女。在開始爬坡時，他先說了些甚麼，然後又用英文說了一句「oh my god」，大概是為了對我表示尊重，因為幾秒鐘前我們剛剛寒暄過。再接下來對他們一家人的記憶就是在紀念品商店看照片了。

除了野火之外，科爾莫登最具特色的項目是坐纜車觀賞動物，有點兒侏羅紀公園的感覺，但沒有背景音樂，只有風的聲音。即便暫時沒有動物出沒的地方，也可以看到雪地上不同形狀的腳印。以一種接近無人機的視角觀察世界，還是很新奇的。

和元旦時的冷清相比，復活節的科爾莫登大概接待了全市的小朋友。回程時的公車居然沒有座位了，晃來晃去，比野火還要暈。

四月的第一天，雪終於停了，去斯德哥爾摩轉了一圈，上一次看到首都的陽光還是去年夏天。

早上遊客還不多，有人在晨跑，很像上午逛外灘的感覺。這裡不僅有野鴨，還有鴛鴦、天鵝和各種海鷗。而國王花園的櫻花要比武大和華盛頓開得更晚一些。

瑞典國立博物館正在進行的展覽叫做「花園：六個世紀以來的藝術和自然」。其中最著名的是莫内250幅睡蓮中的一幅。

看完展覽，又去了上次那家川菜館Eat East吃了幹煸肥腸。今天人不算多，可以聽見服務員在教大廚瑞典語。當我們心滿意足地吃完最後一粒米時，旁邊剛來的外國遊客模樣的一對兒已經快要把菜單翻爛了。

昨天在網上看到這個月斯德哥爾摩有愛迪達組織的半馬，今天回來後發現手機記錄的公里數已經超過了20公里，就算是愚人節走了一個半馬吧。

回程的火車晚點了三個小時，據說可以申請退一半的車票錢。首都和去的時候一樣陰冷，依然沒有看到太陽。市中心還是那麼熱鬧，稍微走慢一點就會擋到後面的人群。還沒想好是否要來這邊跨年。

北雪平則要安靜得多，雖然才下午6點多，大多數的商店和餐館都已經關門，畢竟還處於聖誕假期中。一路倒是燈火通明，不至於有荒涼的感覺。

回家後吃完了最後兩包從國內帶的螺螄粉，明天一定要買肉回來燉點湯喝。阿比斯庫雖然有公用廚房，但實在不方便做太複雜的東西。如果在當地開一家中餐館，一定不愁顧客。出門在外，還是難免要找口熱的吃。

這次的行程還算比較放鬆，病也基本上好了。最近很多讀者也陸續病倒了，希望大家都能好好休息，早日康復。在新的一年裡，能把不好的事情都翻過去。

在阿比斯庫的倒數第二天，又一次徒步到了國家公園，看到了峽谷裡攀冰的人和山道上滑雪的人。晚上和很多住店客人一起參加了平安夜燒烤，吃了「瑞典亂燉」，坐了雪地摩托車，還圍著篝火迎來了聖誕老人。極光也在連續兩天爆發之後變得克制起來。等到夏天再來，這裡又將是完全不同的景象。

相比於行程緊密的旅行，能夠在一個地方多住上幾天還是很好的。一次沒能完成的距離，還有機會再去一次。對一個地方的感受，也是一次次疊加起來的。

要不是兩位同胞半夜弄響了警報器，今晚可能就不會更新了。治癒長夜與寒冷的最佳方式，就是睡眠。在極端條件下，人們會考慮用更高效的方式去使用自己的精力。與此同時，也鼓勵每個人都只拿自己所需的部分。

晚上為大家燒烤的芬蘭小哥說：「沒有人會餓著離開聖誕大餐。」希望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