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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

酸菜餃子和東北文藝

前幾天在喜家德點了一盤酸菜餃子,下完單後才聽到店裡廣播說它是季節限定。

我的姥姥是長春人,以前她總給我們包餃子、汆酸菜。 有時我還會逗她,姥姥,酸菜這麼酸是不是放醋了啊。 她會一本正經地回答說沒有。

有一次,我和表哥抓了一隻知了猴,拿回家姥姥把它炸好後分成兩半,我從沒吃過那麼好吃的東西。

酸菜餃子上來以後,特別酸,不知道放醋了沒有,反正餃子是要蘸醋的,似乎也不那麼重要了。我從小就愛吃酸的東西,不知是不是因為姥爺是山西人的緣故。

最近一個人在家辦公,有時會開著電視作為背景音樂。 剛好看到綜藝里很多小品演員唱起了「我的家在東北,松花江上啊」,突然感到了一種姥姥在時才有的熱鬧。

也就在那一刻,我感覺自己終於理解了姥爺。 幾乎每次回去看他,電視裡總是反反覆復地放著小品,以前只是覺得很無聊,但我突然意識到,也許只有那些熟悉的聲音才讓他感覺到,那種久違的熱鬧沒有完全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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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

《敬你demo》:半首歌感動世界

距許飛在微博上發布《敬你demo》已經快兩年了。「落葉紛紛還獨自上陣」不知曾唱哭了多少人。經過多次翻唱、改編、再創作,歌曲終於完成,卻也喪失了最初的感動。新加入的歌詞,沒能像歌中所唱的那樣「心懷分寸」,難以支撐副歌的厚重,反而顯得矯作。

其實,主歌部分是邏輯清晰的,講述了一個女孩兒離開家走向社會,感情受了傷,慢慢懂得生活的道理,但還需要靠音樂給自己打氣。這應該也是創作者的初衷。沒想到突如其來的現實讓「聽歌的人斷了魂啊,寫歌的人最無情」。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即使是一個再平凡不過的人,只要心存良善,都有可能在「烏雲滾滾」時「走馬上任」。只可惜走著走著發現其他人都躲在了屋簷下,連偷偷向你致敬都被看作是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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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書

和許老師一起重讀老舍

毀掉一個作家最容易的方法,就是將他收錄在中學語文課本中,並劃入考點。如果說魯迅給人留下的印象是晦澀和矯情,那麼老舍就是「土」,「駱駝祥子」最土。文學常識題中的「人民藝術家」和「舊社會勞苦大眾」等字眼讓人本能地想要逃避。

我們當然不能奢望每個班都有一個許子東一樣的語文老師,但如果你的老師向你推薦《重讀20世紀中國小說》這本書,相信你能對魯迅、老舍,以及中國其他最好的作家留下更為美好的印象。

許老師說道「第三次閱讀(《駱駝祥子》),覺得小說也在寫我,寫我們的人生價值觀『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如何被顛覆挑戰」。這個說法本身就很顛覆。但是想想看,如果不把「舊社會拉車的」和「新世紀陽光下讀書的」放在共通的人性下,怎麼可能去理解作者和作品呢。

《駱駝祥子》讓我印象最深的一段話是這樣說的:

資本有大小,主義是一樣,因為這是資本主義的社會,像一個極細極大的篩子,一點一點的從上面往下篩錢,越往下錢越少;同時,也往下篩主義,可是上下一邊兒多,因為主義不像錢那樣怕篩眼小,它是無形體的,隨便由甚麼極小的孔中也能溜下來。

精闢、透徹,顯然不是語文書刻板印象中的老舍。我們需要跨越課本和考試帶來的迷霧和不適,重讀我們最好的作家、最好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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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球

去卡塔爾看C羅?先進世界盃吧

球迷的養成

成為某隊的球迷著實需要些緣分,有時相對容易,比如支持本地的球隊。我從6歲起看國安。雖然從沒買過年票,但因為工作,在國安熱身賽中撿過球,也算是一種圓夢吧。有時純屬巧合,剛好在某個時刻被某支球隊吸引。對我而言,就是2000年歐洲杯的葡萄牙。

為什麼說是球迷文化呢,去工體看球的真是男女老幼、拖家帶口。也有很多人把看國安比賽當作來北京旅遊的一部分。不知道工體下一次人潮湧動會是甚麼時候。

相比之下,我去鳥巢看過巴西隊的國際友誼賽,也去五棵松看過NBA季前賽。水平雖然高,但我作為觀眾坐在下面,連喊甚麼都不知道。沒有奧古斯托,沒有翟曉川,還看甚麼勁呢。

雖然20多年來我對葡萄牙國歌已經十分熟悉,但真讓我去現場支持C羅——還是先贏了土耳其和意大利進世界盃再說吧。

脫口秀之野球場

難道球場的頂棚不能再修高一點嗎?當我在場邊這樣想的時候已經沒剩多少力氣了。過了好一會才想起我們是在一座立交橋下面。

氣溫已降到個位數,燈光球場上的男人還在盡力奔跑著——他們來自祖國各地各行各業,也來自微信、58同城、百度貼吧和探探(此處為工作單位)。身上或多或少都帶著些傷病,肩傷、膝傷、腳踝傷,還有痔瘡。

有次踢完球回家,我姑父問我,你們踢球不玩兒點?同時做出數錢的動作。我們既不是公園裡打乒乓球的大爺,也不是果嶺上打高爾夫球的大叔,對那東西沒興趣。但也確實會贏點甚麼,比如一聲「啊」,或者加上一句「牛逼」。

從本質上看,這些人和放學不做作業踢球到天黑的孩子沒什麼區別,筋疲力盡地回到家後,面對一個抓狂的女人,他們都會狡黠一笑,然後說「明天早上做」。

後記:我們的球隊前前後後已超過10年的時間,人也是來來去去不知換過多少回。但無論如何,純粹基於愛好而走到一起的人越來越少,每一次相聚都是一種緣分,誰也不確定哪一天是見到誰的最後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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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

《一生有你》:水木年華的短暫緣分

當李健離開水木年華後,再也沒聽過水木年華,也沒聽過李健。對這一組合(李健+盧庚戌)的音樂記憶全部停留在《一生有你》《青春正傳》兩張專輯上。之後還會聽到兩人的消息,但就像偶爾想起的老朋友。甚至因為他們的分開,連這兩張專輯也不願再聽了。

有時腦海中會浮現出《墓誌銘》的旋律,「我有兩次生命/一次是出生/我有兩次生命/一次是遇見你」,不知它是否已預言了結局。

還有那首廣播中一直放著的《中學時代》,「愛是甚麼/我還不知道/誰能懂永遠/誰能懂自己」。如果這首歌是一個人的話,它的年齡已經快大學畢業了。

到最後,還不是都變成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