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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以为就只有我自己这样子”

来到瑞典之后,发现这里的设施对残障人士更友好,并不只是我个人的感受。瑞典语课上的印度同学也在讨论中写道:他对所见所闻十分感动,希望自己的国家也能效仿。

最近读到一篇关于字幕的公众号文章,但触动最深的是一组读者留言。当有人提到“自己听力不好,字幕对听障人群十分重要”时,更多有相似经历的人在下面展开了讨论:有哪些辅助器具、目前在做什么工作、是否会受到歧视等等。

这时再回过头看文章头图下面一句貌似调侃的话“看视频不开字幕,我就‘聋了’”,是多么不合时宜。尽管类似的表达在我们的语言中难以计数。

令人遗憾却也意料之中的是,在这三十多条回复中,没有一次提到官方或非官方的组织可能提供任何帮助。但仅仅是找到同伴,并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已经让人感受到字里行间的喜悦和欣慰。

可如果有几千万人面临着同样的困境,却让人觉得“只有我自己这样子”,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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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很讨厌“复盘”这个词?

对于一个从小学围棋的人来说,复盘和布局、收官等术语一样,都是很具象的事情。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它似乎成为了一门宗教、一句黑话,到了凡事都要讲“复盘”的程度,以至于在郑州水族馆事故发生后,工作人员不讲悲痛、不讲追责、不讲反思,而是表示在对这场悲剧进行“复盘”,听起来十分冷血。

继军事化和工程化的话术之后,技术性语言如今又占据了主流,唯独缺少人的语言。如果我们不把一件事情比作一场战役、一项工程或一门技术,是不是就不会说话了?

在评论一本中国初代成功学书籍时,张彤禾曾说:“它并不敦促人们去发现自我,超越物质上的成功,或者承认自己事业和两性关系的失败。它并不试图改变它的读者。相反,它教读者如何把已经做得很好的事情做得更好:小肚鸡肠,唯利是图,互相嫉妒,勾心斗角,阿谀奉承,巧言令色”。

农心杯上惨遭申真谞逆转的中国围棋队或许需要好好复盘,但对于其他人来说,最好还是不要对这个词着了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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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所有人开放的地方”,忘了锁门

前不久,市图书馆的二层突然多出了几个漫画书架,原来是正在对青少年区进行拓展。结果立竿见影,第二天中午就看到好几对儿初中生坐在那边搂搂抱抱。等下午放学后,也常有小学生来图书馆打游戏。我们也成功地借到一张Switch游戏卡 —— 重温了俄罗斯方块。其他主机的游戏卡就更丰富了。

瑞典语教材上有篇专门讲图书馆的课文,就叫“图书馆:一个对所有人开放的地方”(Biblioteket – en plats för alla,没错,就是之前介绍过的alla)。

根据瑞典法律,每个市都必须设立图书馆。在被问到图书馆为什么很重要时,图书管理员Anna Karlsson解释说:“图书馆是民主社会的一部分,让每个人都能阅读书籍、查询信息、使用电脑和了解文化。图书馆还是一个重要的聚会场所,不管是独自一人,还是与他人一起,都无需付费。”

很多人觉得图书馆只是一个借书的地方,但是在这里还可以参加“语言咖啡角”、看报纸、获得作业辅导、使用网银、听讲座和音乐会等等。

既然图书馆对于社区如此重要,那么人们又是如何对待图书馆的呢?去年万圣节,哥德堡市图书馆本应闭馆,但工作人员却忘了锁门。结果人们像往常一样来到这里,阅读、借书,直到工作人员发现了这次乌龙 —— 共有446人进入了图书馆,借走了245本书,其他什么也没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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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来自中国吗?”

距离S.H.E在春节联欢晚会上演唱《中国话》已经过去了16年。当时,最后一句歌词“我们说的话,让世界都认真听话”被改成了“我们说的话让世界期待2008”(当然,一年之后便不再掩饰)。

这一年多在北欧好几次遇到当地人用汉语和我们搭讪,基本上都说得很流利,也没有什么口音。

“孔夫子的话”是否“越来越国际化”,其实也取决于我们对汉语的认识。在所有外国人用中文拍摄的视频下面,点赞最多的评论几乎都是关于语言本身的。

改革开放这么多年来,人们依然惊叹于外国人会说中文、敢吃中餐、嫁给中国人。如果我们把中文视为一门国际语言,把中餐当作世界美食的一部分,在成为中国人之前首先成为一个“人”,或许可以真正平视不同的文化。

在小美人鱼雕像旁偶遇的丹麦小哥Filip曾在北京和上海都生活过。他说在上海工作的丹麦人从疫情前的2000多人减少到了现在的200多人。他目前在哥本哈根做汉语老师,但很难再回中国长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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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老师,瑞典学校里还有什么人?

除了之前写过的劳技课老师,我们中学里还有一个让人印象深刻的人物,就是工作地点离操场最近的看球大爷。那时,我们为了能多踢一会儿球,常和他斗智斗勇。但没有人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更不知道他在学校里的正式称谓是什么。大概在我们的认识里,除了老师之外,学校里只包括两类人,一类统称为校工,另一类则称为校领导。

那么,在瑞典的中学里都有哪些工作人员呢?我们正好可以随着一段教学视频中14岁的阿富汗女孩法蒂玛一起了解一下。

我叫法蒂玛。当我第一次来到瑞典学校时,我才14岁。我很幸运,因为我的同学努尔,她也会说达里语,被我们的导师指派带我参观校园。在瑞典的学校里,导师不仅是老师,还会对学生负有额外的责任。

我们的第一站是学校办公室。那里的学校助理安妮塔热情地迎接了我们。她告诉我,无论是公交卡还是课程表,她都能提供帮助。我注意到有两扇门,一扇写着“校长”,另一扇是“副校长”。虽然我们没去敲门,因为安妮塔说他们在开会,但努尔向我解释了校长和副校长的职责。

在校园里,我们遇到了拿着工具的管理员,他负责确保学校设施的正常运行。接下来,我们看到了三扇门,分别是学校护士、辅导员和职业指导老师的办公室。学校护士会进行身高和体重的测量,并进行疫苗接种。我由于不吃猪肉且对番茄过敏,还收到了一份表格,以确保学校餐食适合我。

辅导员的门是关着的,但努尔告诉我,如果我有任何烦恼,可以找她或学校里的任何成年人谈谈。我考虑着可能会这么做,因为我非常担心还留在阿富汗的爸爸。

我们还拜访了职业指导老师,他将帮助我选择适合的高中课程,并告诉我有关语言引导项目的信息,这是为那些瑞典语水平还不足以开始普通高中课程的学生准备的。

努尔还带我去了我们的数学课,那天我们有一位代课老师和一位特殊教育老师。午餐后,我们在操场上看着年轻学生踢足球。有一位休闲教育老师在照看他们。最后,我还遇到了我的学习指导老师,赛拉,她也会说达里语,帮助我理解学校的各种任务。

在这所学校,像我这样的新生,有权获得学习指导和母语教学。现在,我知道了学校里有哪些工作人员以及他们各自的职责,这让我感到更加安心。无论我遇到什么问题,都有成人可以帮助我。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看接下来的日子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