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社会

到底是牛还是羊

大学图书馆在翻修前有一个小书店,常能看到胖胖的老板骑着板车从校园穿过。刚入学没多久,我就去买了一本专八词汇。大概和童漠男说的段子一样,才背到abandon就放弃了。

等到专八考完后,有同学问cattle到底是牛还是羊,不过印象中所有的人都通过了。当时就想这个考试一定是按比例算分的,不然怎么会刚好考到60。

那时还没有用智能手机,也没有品种繁多的语言学习app。全是靠前两年听说读写各门英语课练出来的。虽然总觉得学校不够大气,但英语确实进步了不少。

前两天看到网上有人咨询是否要报我们学校的瑞典语专业。就有人回答说到瑞典后可以上政府免费开设的语言课之类的。只是这样的比较没有什么意义。

就像李宗盛在《给自己的歌》中所唱的,“等你发现时间是贼了,它早已偷光你的选择”。而偷光一个人选择的,又何止是时间。

分类
社会

是谁抢走了春节

最早上英语课时春节就有不同的说法,但和Spring Festival(春节)和Lunar New Year(农历新年)相比,更喜欢用Chinese New Year,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它说起来更简单。

今年第一次在国外过春节,还是习惯说Chinese New Year。因为不确定是不是每个人都能听懂lunar(月亮的)这个词,解释起来比较麻烦。

至于春节的英文到底该如何翻译,其实可以考虑包容性更强的词语。既然全世界不是只有华人才过春节,为什么不能接受一个覆盖面更广的说法呢。鲁迅不是也在《祝福》中说“旧历新年”嘛。

中秋时曾分享过《四世同堂》中的片段,如果北平没有了兔儿爷,以及许多可爱的,北平特有的东西,才是真正失去了节日的氛围。

我们并不会因为春节的英译之争失去什么,反倒是许多无伤大雅的风俗传统因为各种原因难以延续。如果说有谁能把春节抢走的话,一定是因为封闭、无趣以及唯恐天下不乱的心态。

分类
社会

“周末愉快……”

对于一些看起来很小的事情,身边似乎总能听到反对的声音,但什么也不会改变,比如调休。

当周五加完班看到客户发来“周末愉快”几个字时,心情十分复杂。春节不休息,等到了工作日却让人“好好休息”,实在是一言难尽。

刚上小学时还没有双休日,星期六要隔周上半天课。之后所有“不怎么愉快的周末”都是拜调休所赐。对于很多处于“内循环”的实体和个人来说,周末调休的影响或许不大(如果愿意的话,把周一、周二改成周末也未尝不可),可但凡和其他地方有点儿关系,总是一件麻烦事。

前天说公众号只认“权力”,不认“权利”二字,对于调休这样的小事来说,甚至都谈不上是争取什么“权利”,只是“权力”稍微任性一下,就能折腾你十几年。如果连这样的小事都不能商量,也只能祝大家周末愉快了。

分类
社会

一只特立独行的兔

小时候翻得最多的两本画册就是丰子恺的《护生画集》和黄永玉的《永玉六记》。没想到多年以后,一枚蓝兔子邮票却引起了不小的“争议”。

有趣的是,一条热搜能在多大程度上影响一个人的审美呢?冬奥期间,冰墩墩被热炒不足为奇,但有多少人一夜之间就觉得它可爱至极?同样的,将黄永玉绘制的兔年邮票和“童年阴影”“妖气十足”等负面评语联系在一起,还有多少人愿意用自己的眼光去判断呢。

过去几年,“兔子急了敢咬人”的事发生了不少,怎么就不能成为艺术家的灵感和普通人的图腾呢?

苗炜在《文学体验三十讲》中说:“我们现在有一个坏毛病,就是老以文化消费者自居,什么东西都以我喜不喜欢、我懂不懂来衡量,没事儿就爱去豆瓣打分,却不肯花工夫搞明白自己不懂的东西。”

王小波也曾深情地写道:“我已经四十岁了,除了这只猪,还没见过谁敢于如此无视对生活的设置。相反,我倒见过很多想要设置别人生活的人,还有对被设置的生活安之若素的人。因为这个缘故,我一直怀念这只特立独行的猪。”

不知有一天人们是否会怀念这只特立独行的兔子,但一定会庆幸曾有这样一位有趣的老头。

分类
社会

特刊 | 三年

疫情前的中国

​原来陈晓卿团队也拍过美食之外的纪录片,这部与NHK联合制作的中国版《纪实72小时》刚好记录了人们在疫情前的生活。

在这个让人过敏的春天,看到镜头前一张张还未久戴口罩的面孔,想起《双城记》开篇被无数次引用的那段话,“那是最美好的时代,那是最糟糕的时代……”

最近看了几集《心居》,惊诧于编剧把每个人都写得那么不招人喜欢。相比之下,《纪实72小时》没有事先写好的剧本,在城市的一隅,和路人聊聊他们的生活,则要可爱得多。​

八零后的长沙小哥在解放西路的小餐厅感叹“我们生活在最悲催的年代”;小女孩在798的时光邮局把信寄给2035年的自己,因为“老师说那天中国正式超越美国”;来自西伯利亚的红嘴鸥在昆明的城市公园过冬,临行前久久盘旋,与人们告别……

《敬你demo》:半首歌感动世界

距许飞在微博上发布这首demo已经快两年了。“落叶纷纷还独自上阵”不知曾唱哭多少人。经多次翻唱、改编、再创作,歌曲终于完成,却也丧失了原本的韵味。新加入的歌词,没能像歌中唱的那样“心怀分寸”,难以支撑副歌的厚重,反而觉得矫作。

当然,主歌部分其实是逻辑清晰的,写一个女孩儿离开家走向社会,感情受了伤,慢慢懂得生活的道理,但还需要靠音乐给自己打气。这应该也是创作者的初衷。没想到一次偶然的机缘,变成了“听歌的人断了魂啊,写歌的人最无情”。

围观的尺度

朱天心的小说《拉曼查志士》主人公因为一个非常正直的朋友在某色情场所发生的火灾中丧命,而决计不走任何可疑的路线,以免亲人发现他死时感到困惑。

这就像疫情暴露了太多原本隐秘的行程。从街头到线上,人们从来没有停止围观,甚至总结出某种规律,并不厌其烦地传播。

因“防疫”而公之于众的个人信息,有点儿像晚上开着灯但没拉窗帘的邻居,你明知道可以看见,也有点儿想看,但是你明白你不该去看,更不该去评判。毕竟每个人都可能有拉不上的窗帘。

和大伙儿去乘凉

虽然已经立夏了一段时间,这周屋里的温度才渐渐热起来。饭后下楼溜达,打牌的老人、踢球的孩子照例在小花园里玩得热闹。小超市在几次清库存后又恢复了常态,只是再没听到甩卖剩菜的吆喝声。

小区附近的高压线公园因为“打药”关了好几天,有人在门口不舍得离开,有人则健步翻了进去。

还开着的小饭馆在门口摆起了摊,路人恣意地挑选着熟食,鸡蛋灌饼依然卖得火热。世界杯改到了冬天,不知是该庆幸,还是早已无关。

进出小区的送餐员比前阵子更加顺畅,整个城市都在靠他们无声地支撑着。

白天的大喇叭结束后,夜晚显得格外清静。抬头可以望见北斗七星,不远不近处闪烁着北极星。

这是五月中旬的北京,一个尚可“和大伙儿去乘凉”的城乡结合部。

谁还在乎格里高尔?

由戈尔出镜、荣获奥斯卡最佳纪录长片的电影An Inconvenient Truth在大陆被译为《难以忽视的真相》,而台译《不愿面对的真相》似乎更接近本意。inconvenient在这里就是指“不合时宜、令人为难”。同样是讲全球变暖,比尔·盖茨所写的《如何避免气候灾难》的中译本更名为《气候经济与人类未来》,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非典时很多人读了加缪的《鼠疫》,而新近发生的历史则更适合读卡夫卡的《变形记》。主人公格里高尔变身甲虫,成为全家人“不愿面对的真相”。起初是“不合时宜”,后来逐渐演变为“令人为难”。

故事的开头因为入选中学课文而尽人皆知,但只写到主人公身体的变形。后面一家人对他态度的变化,才是小说最精彩却又最残酷的部分。

最终,格里高尔在饥饿和悲伤中死去。他的父母和妹妹如释重负,书中写道:

“一家三口随后相偕离开公寓,搭电车到郊外去,他们已经好几个月没这么做了。温暖的阳光洒进车厢,里面只有他们三个人。他们舒服地靠在椅背上,商量着未来的前景,结果发现仔细想想,一家人的前景并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