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社会

头发的故事

距离鲁迅写《头发的故事》已经过去了一百年。国少队出国比赛前集体剪成板寸,因为“个性要在场上体现”。台湾高中女篮禁止剪太短的头发,以“保有女性特质”。爱留寸头的本泽马终于成为了世界上最好的足球运动员,可在领取金球奖时却戴上了金边眼镜(见《中国足球需要“四眼儿”吗?》)。

伊朗女孩剪去头发,没有听从N先生的建议:“仍然留起,嫁给人家做媳妇去;忘却了一切还是幸福,倘使伊记着些平等自由的话便要苦痛一生世!”

关于小说中女学生剪发的问题,周作人曾解释道:“男人的辫子在那时候只有政治的意义……清朝的辫子去掉并不足惜。可是女人的头发,那是另一件事,仿佛是有礼教的意义,剪去长发无异于打倒礼教,所以是绝不可容许的。”

出发前在小区理发店剪头发,我说“稍微短一点”,理发店的小哥说“好的,也不用太短”。我说“要出国了”,他说“那是得短点”,然后就剪了起来。

分类
社会

台北捷运11月起免费提供女性生理用品

无意间在台湾的英文网站上看到这则消息,想起不久前有关“高铁是否应该卖卫生巾”的争论,简单检索后发现最新的进展是12306客服人员表示,目前没有高铁官方统一售卖卫生巾的说法。

与此同时,相对于高铁此前引起的热潮,简体中文世界似乎并没有对台北捷运的这一举措做出任何报道,不仅丧失了持续推动改变发生的机会,也错过了难得的两岸交流契机 —— 难道我们不应该在此类共同面临的问题上加强合作嘛。

据介绍,台北捷运平均每日旅运量超过150万人,而北京地铁的数字可能在数倍之上,未必有条件采取相同的举措,但并非不可借鉴。冬奥会期间,北京不少地铁站里增设了便利店,之后有些已停用。又比如每个地铁站现在都设立了口罩自动贩卖机,甚至安装了AED(自动体外心脏除颤器),对于同样是必需品的生理用品,也可以让生活在这个城市里的人更容易一些。

就像此前写到《82年生的金智英》时所说,我们只有设身处地了解到那些具体的难处,才可能在每项细节上做出改变。

分类
社会

十年前的北京

昨天看电影前,在二手商店里淘到一本瑞典语的口袋本《孤独星球:北京》(2009年版),这里的Peking是真北京。

前言和目录页之间,是人山人海的王府井小吃街,照片里的横幅上写着“为了您的安全请不要乘坐黑车”。

再往里翻,“三个贵州人”“老书虫”“参与设计鸟巢的大胡子艺术家”,这本十几年前的旅行手册更像是考古发现,或一首挽歌,对于我花三块钱它买回来(而使它失去一个或更多潜在的瑞典读者)的愧疚渐渐消失,因为日新月异的北京等不及一本出版物的更新就转过身扬长而去了。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在改变,比如书的最后写道:“北京对于所有残障人士来说都是一项挑战……尽管大多数新建筑和一些主要景点都已变得更加‘无障碍’,但通常没有什么区别。”

不能因为一种怀旧情绪而忽略由来以久的问题。现在的路,不正是过去一步步走出来的嘛。

分类
社会

“中国人不喜欢谷歌……”

在瑞典安定下来以后,我把手机和电脑浏览器里的搜索引擎从“必应”改成“谷歌”,并开始重新浏览可能会用到的谷歌服务。

上一次使用谷歌文档还是在大学校园里,为了把整理好的模拟法庭比赛资料分享给队员。可比赛还没开始,网页就打不开了。之后阴差阳错到华盛顿参加决赛,开大巴的黑人司机得知我从中国来,就对我说:“中国人不喜欢谷歌。”我纠正他说:“不是中国人不喜欢,是……”然后他就自言自语地重复起了我的话。

随着周一谷歌翻译宣布结束在中国大陆的运营,这场为期十二年的告别终于彻底落幕,让我又想起了这段往事,其中一名参赛的队员后来还去了新加坡的谷歌工作。

不知道当美国的电台里再次播报起这则新闻(“这标志着美国科技巨头几乎完全撤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那位曾与我聊天的司机会不会再次嘀咕起来……

分类
社会

聊聊瑞典的疫情

最近常有读者问我这边的疫情如何,说实话我也不太清楚,只能说这一个多月来没有对生活造成任何的影响。头两天在斯德哥尔摩还见到过两三个戴口罩的人,自从来到北雪平之后,就一次也没有见过了。相比于其他欧洲国家,瑞典已经完全放开。

至于这样好不好,其实也是无从借鉴的。即便当初采取了完全相反的政策,我们同样无法确知全社会实际付出的代价。

最近读苏力教授2019年8月出版的《是非与曲直:个案中的法理》,开篇就是谈2007年的“肖志军签拒手术事件”。让人感到震惊的是,且不说舆论和法学家的观点有多大冲突,它曾经引发了全民如此深入的讨论,以至于多年后再提起,印象比近两年发生的事情还要深。

我们不能代表缺席的人举手发言,只是随便说说自己的感受。还记得出门前一次做核酸时,前面的孩子还没有核酸的台子高,那一刻心里真的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