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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

年轻人为何拒绝帮长辈装抖音?

表弟回美国读研究生之前,严词拒绝了我姑让他帮忙装抖音的请求。理由简单粗暴:“你控制不了你自己”,和当年大人不让小孩玩游戏如出一辙。

前段时间,父母发给我一个链接,问国足是不是真输了越南12个。我说那是两场亚冠比赛,而且只有一个对手是越南的俱乐部队。上一次聊起亚冠,是一年前国安0:7川崎,也是转的自媒体,但里面并没有解释前因后果,中超俱乐部派年轻球员出赛完全是受制于疫情政策。

因为写公众号的缘故,我也尝试了视频号,有意无意地看了一些推送的小视频,大为震惊。那些自编自演的短剧,原来可以这样拍,完全颠覆了对于表演的认知。还有之前百家号里很多文章,让人感到生理上的不适。

当年担心孩子成为“网瘾少年”的一代正逐渐沦陷。因为短视频太好看了,它们量身定制、高潮迭起、循环往复,和游戏一样,成为了乏味生活的兴奋剂。而这正是内容生产者与平台求之不得的。

互联网让了解人类全部智慧的精华成为可能,我们却把注意力用在完全相反的方向。饮食男女,人之常情。但如果连思想和感情层面也都只追求感官刺激,不知道我们会走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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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

朝三暮四

成语“朝三暮四”出自《庄子》,说的是一个耍猴的故事。养猴人以果子饲养猴子,开始说“早上三颗晚上四颗”,猴子们都不高兴。然后改口说“早上四颗晚上三颗”,于是皆大欢喜。后用来比喻以诈术欺人,或心意不定、反复无常。

花儿乐队的第一张专辑里面有一首歌叫做《稻草上的火鸡》,有一句歌词是:“它很害怕我,因为我喜怒无常,可能随时会开枪。”

猴子是真傻吗?我看未必,多半是怕。再吵,啥也没得吃。既然养猴人已经大发慈悲地与你们商量了,再不给面子是不是有点儿不识好歹了呢。

而且猴子也不需要懂得什么“延迟享受”,早上多拿一颗终归是好的,谁知道晚上会不会有什么新的变化。今天的钱比明天的钱值钱,早上的果子比晚上的果子可口,怪不得让猴子去选股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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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

由永安里封站想到的

前两天看到永安里地铁封站的照片。曾经在永安东里住过5年,后来读了《绿毛水怪》才知道,“妖妖”杨素瑶的家就在隔壁楼。

从小在海淀的我很少去城里。每次逛王府井图书大厦或者秀水市场都是印象很深的事情。

非典时坐着空无一人的地铁进城,在王府井小吃街门口碰见举着相机的老外,冲我们喊着“Zero,Zero”。

住在城里除了离公司近以外,就是晚上可以出来骑车、夜跑。每当看到有人边等红灯边原地高抬腿,就想起常在街头跑步的日子。

在金山冬训时正好赶上上海下雪,和网约车司机聊天,叹服他们的抗冻能力。其实在永安里住时屋里也没有暖气,还不是习惯成自然。

我的小学搬了家,那块号称埋着太监尸骨的操场也一并还给了它曾经脱离出来的隔壁小学。中学也搬了家,高三每个课间必到的篮球场不知现在变成了什么。永安里拆迁了,楼下收破烂的老太太应该不必再去秀水要饭了。

这个时代仿佛没想要留下什么东西让人怀念。那就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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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

“慢慢儿吃!”

球队的西班牙助教不知从哪儿学了一句“好胃口”,每次开饭前都要说。扶霞在新书《寻味东西》自序的结尾处终于为我解开了这个疑惑:

“还有好话一句想奉送给各位,遗憾的是在英语里找不到合适的措辞,所以,送您一句法语:bon appetit(好胃口)!土耳其语:Afiyet Olsun(用餐愉快)!还有中文:慢慢儿吃!”

大概西语里也有类似的表达。而“慢慢儿吃”确实比“好胃口”更像中文。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这位曾经的西甲主帅。

扶霞不仅中文好,对中餐的理解更是超乎常人。比如陈晓卿在推荐序中提到的,传统上西方人认为中国人穷才吃下水,而扶霞认为这是“敬天惜物”,“更何况,它的口感多么美妙。”不知你是否怀念有爆肚的日子。

当然扶霞不只是一个被“中国博大精深的饮食文化”征服的英国人,她也时刻提醒我们放下成见,用类似的宽容和耐性去体会“西餐”。

如果说《鱼翅与花椒》最打动人的是当年扶霞等留学生融入成都街头的市井生活,那么随笔集《寻味东西》则延续了她作为东西方美食文化使者的己任。不管是绍兴臭霉菜,还是英国臭奶酪,都祝你“慢慢儿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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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文

举案齐眉

《非诚勿扰》中有位男嘉宾将“举案齐眉”视为理想爱情的写照,遭到孟非质疑。但他也曾经调侃过,“日本女人在家对老公的贤惠程度和他拿回家的钱成正比。”这其实和“举案齐眉”的典故流传至今有着相似的逻辑。

梁鸿为人舂米,妻子孟光却依旧伺候他吃喝,还把饭端到他眼前。雇主听说了,觉得这个人好有本事,不再让他干活。

当然,张鸣教授的解读则要浪漫得多,他说:“孟光举案齐眉,梁鸿也一样可以举案齐眉。一个不合俗流,给妻子取名取字之人,时刻打算携妻归隐山林的高士,当然不会输于为妻子画眉的张敞。”

于是举案齐眉一下子就从“妇德的楷模”升华为神仙伴侣之间的日常情趣。这种说法是否属于一厢情愿我们不得而知,但重要的是能自圆其说。

一方面检视成语的本意,一方面思考想要传递的价值,或许才是对语言真正的热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