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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

和大伙儿去乘凉

虽然已经立夏了一段时间,这周屋里的温度才渐渐热起来。饭后下楼溜达,打牌的老人、踢球的孩子照例在小花园里玩得热闹。小超市在几次清库存后又恢复了常态,只是再没听到甩卖剩菜的吆喝声。

小区附近的高压线公园因为“打药”关了好几天,有人在门口不舍得离开,有人则健步翻了进去。

还开着的小饭馆在门口摆起了摊,路人恣意地挑选着熟食,鸡蛋灌饼依然卖得火热。世界杯改到了冬天,不知是该庆幸,还是早已无关。

进出小区的送餐员比前阵子更加顺畅,整个城市都在靠他们无声地支撑着。

白天的大喇叭结束后,夜晚显得格外清静。抬头可以望见北斗七星,不远不近处闪烁着北极星。

这是五月中旬的北京,一个尚可“和大伙儿去乘凉”的城乡结合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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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

谁还在乎格里高尔?

由戈尔出镜、荣获奥斯卡最佳纪录长片的电影An Inconvenient Truth在大陆被译为《难以忽视的真相》,而台译《不愿面对的真相》似乎更接近本意。inconvenient在这里就是指“不合时宜、令人为难”。同样是讲全球变暖,比尔·盖茨所写的《如何避免气候灾难》的中译本更名为《气候经济与人类未来》,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非典时很多人读了加缪的《鼠疫》,而新近发生的历史则更适合读卡夫卡的《变形记》。主人公格里高尔变身甲虫,成为全家人“不愿面对的真相”。起初是“不合时宜”,后来逐渐演变为“令人为难”。

故事的开头因为入选中学课文而尽人皆知,但只写到主人公身体的变形。后面一家人对他态度的变化,才是小说最精彩却又最残酷的部分。

最终,格里高尔在饥饿和悲伤中死去。他的父母和妹妹如释重负,书中写道:

“一家三口随后相偕离开公寓,搭电车到郊外去,他们已经好几个月没这么做了。温暖的阳光洒进车厢,里面只有他们三个人。他们舒服地靠在椅背上,商量着未来的前景,结果发现仔细想想,一家人的前景并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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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

从塔希提到横店

不知什么原因,毛姆的书似乎总被当成“心灵鸡汤”,以至于上学时从没想过要读。刚刚读完《月亮和六便士》,也庆幸没有因过早读它而简单地将其视为某种精神感召。

书中的主角为了画画抛妻弃子、流浪街头,并最终像高更一样来到了塔希提。他的经历让我想起电影《社交网络》中对扎克伯格的评价,“You are not an asshole, Mark. You’re just trying so hard to be.” (你不是一个烂人,马克。你只是特别努力想变成烂人。)

这种自我毁灭式的艺术追求对身边的人而言无异于一场灾难。一心想要帮助他的荷兰人的悲惨遭遇反倒成为全书最打动我的部分。

小说叙述者说,“我并不认为他(主人公)到这里(塔希提)就变得没那么粗鲁、自私或野蛮,但这里的环境更加宽容。”原因是“这里各种形状的孔都有,无论什么样的塞子都能各得其所”。

“横漂”常被影视剧描绘成现实中的“追梦者”,而《纪实72小时》中一位在街头唱歌的福建女孩或许道出了很多人的心声:“……我都不想要离开横店,因为我觉得横店这条街嘛,就是唯独可以让我们在这里唱歌,别人也不会骂我是神经病。”

与其渲染、仰慕书中主人公的偏执,不如思考宽容从何而来。如果每一条街都是巴黎、塔希提或横店,那么艺术与生活、天才与普通人,以及人们常说的梦想与现实,也不必隔得那么远、伤得这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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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

如何成为小说家?

虽然没有读过村上春树的小说,但并不影响欣赏他这本关于小说创作的书,就像没有读过《活着》,一样可以听余华讲段子。或者换一个更恰当的比方,读《李诞脱口秀工作手册》虽然不能帮助你成为脱口秀演员,但却可以了解李诞们的工作日常。

《我的职业是小说家》(台版译为《身为职业小说家》)就回答了当代职业小说家如何工作这一有趣的话题。不论村上先生的经历是否具有代表性,凡是对于小说作者天然具有好奇心的人,大概都会感兴趣。

前两天,有球友问我最近怎么不写队长了,我说队长的故事太过精彩,应该留给小说。村上春树就在书里说,小说写完后剩下的素材,他就会用来写随笔。

此外,他还提到了一些与读者交流的趣事,比如常收到来信说一家三代轮流读他的书。这对出版社而言或许不是什么好消息,却让作者倍感幸福。

而对于有志从事小说创作的人来说,也不妨读读这本书。或许可以从中捕获一些有益的观念和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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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

“你随时都能退房,但永远走不了”

一直以为我姑父是七零后,后来听他说是六九年的,就和他聊起《加州旅馆》里那句经典的双关语:“从1969年起我们就再也没有这种酒(精神)了”。

有时越是耳熟能详的老歌,越容易忽略它的歌词,尤其是小时候听的英文歌。我也曾经把“Come on Come on给我感觉”唱成“Coca Cola给我感觉”,毕竟是雪碧的广告曲嘛。

而有时又觉得一句歌词可以概括整个世界,比如《加州旅馆》的最后一句:“You can check out any time you like, but you can never leave.(你随时都能退房,但永远走不了。)”

同样写人生际遇,《在酒楼上》也有一段精彩的描述:“我在少年时,看见蜂子或蝇子停在一个地方,给什么来一吓,即刻飞去了,但是飞了一个小圈子,便又回来停在原地点,便以为这实在很可笑,也可怜。可不料现在我自己也飞回来了,不过绕了一点小圈子。”

不是国内很多地名都来自欧美嘛,随手搜了一下,最近的“加州旅馆”在6.2公里外,还有的在梧州、保定、庆阳、宜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