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河舞廳》最打動我的兩句歌詞都是關於眼睛的。一句是「晚星就像你的眼睛殺人又放火」,一句是「看大雪如何衰老的/我的眼睛如何融化」。記憶中,「你」的眼神永遠同晚星般殺人又放火。而現實中,「我」的雙眼卻像大雪漸漸融化成河。
我不太喜歡的一句是「可是你/惹怒了神明/讓你去/還那麼年輕」。將意外或責任事故歸咎于受害者,無論多麼浪漫的表述,都讓人難以接受。可以敬畏神明,但更該敬畏的是生命。
還有一段我最早聽也不太理解:「如果你看見我的話/請轉過身去再驚訝/我怕我的眼淚我的白髮像羞恥的笑話」。
若單單因為思念和衰老而擔心被恥笑似乎是較為膚淺的解釋——沒有人該被如此對待,更別說是一生摯愛。但如果理解為「我」在「你」走後還獨活了這麼久,真是讓人羞愧難當,則可以說得通。當然,這些都是從「我」的心理出發,外人不可以這樣講。
面對失去的愛人,有人哀歎「我以為我最愛的/已經離開我/就算贏得這世界/又有甚麼快樂」,有人像《飛屋環遊記》中的老人一樣,繼續完成兩個人曾經的約定。這些都可能是《漠河舞廳》打動我們的原因。但無論怎樣渲染愛情,都不應忘了尊重生命、尊重衰老。